Hululu Lulu

Nick约了Sean去吃法国菜。

说起来Sean总会答应Nick的邀约，包括有两次他并不怎么喜欢的餐厅。他总是表现得温和有礼而又包容，对Nick偶尔有些失礼的举动毫不在意。

这令Nick感到有些迷惑。他没见过Sean跟其他什么人有来往，就连电话都很少接，所以他无从比较是不是Sean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。现阶段Nick又不放心把男人介绍给自己那档子兄弟，他们都是一群颇有些无法无天的家伙，他没那个信心Sean不会因为其他人而分神。他还没有把Sean的内心整个占满，他只不过得到了比较多的温柔和让步而已。

“你最近常常会走神。”Sean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在Nick脸上停留了0.5秒，然后便转向了他手中红宝石般色泽的酒液。

Nick回过神，定睛看着他喝酒时微微抬起的下颚，线条流畅的颈脖，上下滑动的喉结。他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，这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神经的后果。

Sean放下杯子，上唇有些微湿润，他用舌尖扫过，没起什么作用。“是什么让你在跟我一起的时候分神，Nick？”

他在看着我。Nick眨了眨眼睛，感觉有些无法直接承受对方就这样毫无阻拦直视而来的目光，就像他们第一次对视的时候，在那个已经被Nick的大脑柔化的咖啡馆记忆里，Sean看过来的眼神是温和的，却给Nick一种无法抵抗的错觉。每当沐浴在这目光之下，Nick就是那颗阳光下的朝露或者那朵水里的棉花糖。与此同时，来自深处的自我却又成为了那贪婪的触须想要将他彻底包裹，更会是那饥渴的巨口想要将他整个吞噬。

Nick听见了Sean轻轻的叹气声，看见对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，在自己眼前晃动。他一把抓住握在手里，指尖清晰地感受到掌心里的温度。“Sean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你真像一个迷。”

男人笑起来，眼角流露出十足的柔软，就像是被这杯昂贵美丽的酒熏染得微醉了，无意识流露出内里甘甜的汁液。“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。我不会隐瞒你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那么，如果我现在吻你的话，你会生气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那我要吻你了。”

于是，Nick尝到了被对方口腔晕染的酒香，还有Sean嘴唇与舌尖的柔软。之前那些不确定的思绪此时此刻都飞到天外去了，他掀翻了小隔间里昂贵的餐具和食物，用自己的手、嘴唇、舌头和牙齿攥紧了那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子。

“你真粗暴，Nick。”

“你说过不会生气的。”

“我确实没生气。我只是陈述事实。”

“那我还有机会弥补一下吗？”

“今天没有了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

他们离开的时候看上去毫无异常。Nick没有看数字，顺手把账单挂在了Hank的名下。他开车送Sean回家，第一次听到对方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Sean接起来，神色平静。“Adalind，我还在外面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你没在屋里，因为老娘正站在门口呢。”Nick隐约听见一个女声这样说，他突然不想送Sean回去了。

“你应该先去酒店安顿下来，而不是拉着行李箱去堵我的门。”Sean又说了句什么，挂断电话转过头，“Nick，你还有别的房子吗？收留我一晚？”

Boom！Nick闯了红灯，然后利落地在原本应该左拐的路口选择了反方向。